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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3节（第1页）

&esp;&esp;少棠在人群里没找见孟小北，急得脸色通红，热得衬衫领子都扯开了，胸口是一片淋漓的汗。他愣了两秒钟，掉头就往回跑……

&esp;&esp;贺少棠逆着手持砍刀的大拨人流，又跑回去了。

&esp;&esp;纠集着准备打斗的剽悍村民，眼底喷着戾气，手里捏大刀片，还有几个人开着两辆大拖拉机，轰隆隆地碾过土路。

&esp;&esp;厂里听到风声，大批工人也持械涌出来，在厂门口设障。两群人冲突起来，有一个出手，前面的人就收不住，后面的人涌上去，冲击大门……

&esp;&esp;贺少棠脸色发白，漆黑的眉拧成一个结，一只大手抓过一名村民：“看见孟小北了吗？”

&esp;&esp;“瞅见一个这么高的小男孩吗？！”

&esp;&esp;回答他的是一面明晃晃的镰刀。

&esp;&esp;镰刀兜头盖脸，弯曲的刃口斜着照他耳朵劈下来！

&esp;&esp;贺少棠猛撤身躲开，耳朵差点儿没了。镰刀不认人，而少棠没穿军装，那套行头与村民们一看就不一样。他那天穿白衬衫，袖口卷到手肘，军绿色长裤，看起来就是下乡城市青年的打扮！

&esp;&esp;贺少棠躲开决裂

&esp;&esp;决裂

&esp;&esp;孟小北打小是极冷静和临危不乱的狗肺狼性，即便这种情势，既没哭咧吧也没闹，被少棠薅着衣领拖着走。

&esp;&esp;贺少棠可能是听见孟小北喊他那声，几镰刀下去砍跑两三人，也未恋战，反身就往洞深处跑。

&esp;&esp;少棠拿砍刀打架砍人的时候，下手是真狠，一刀下去，孟小北觉着对面那人的胳膊快保不住了……

&esp;&esp;孟小北可算喘口气：“少棠，饿娘啊，吓死我了。”

&esp;&esp;贺少棠粗声道：“你吓死我了！！！”

&esp;&esp;孟小北：“前面出不去！”

&esp;&esp;少棠：“出得去。”

&esp;&esp;孟小北：“都没有路了么！”

&esp;&esp;少棠：“我走到哪，脚底下哪儿就是路！你跟着走！”

&esp;&esp;少棠脾气明显不顺，口气粗暴。

&esp;&esp;防空洞越往里越阴湿，空气稀薄，后面的人不敢追了，怕迷路困在里面。

&esp;&esp;黑暗和紧张让孟小北愈发辨不清方向，只能跟着对方跑。贺少棠挑的都是看起来根本走不通的窄道，恨不得从只有一尺宽的墙缝间挤进去。孟小北感觉自己的身体仿佛被巨大的裂缝吸进去，与少棠一起被万劫不覆的黑洞吞噬……

&esp;&esp;挤过缝隙，一股鲜润的河风夹带玉米地的清新气息扑入鼻孔，头顶一束亮光撕破黑暗，眼前霍然开朗！

&esp;&esp;贺少棠从小在部队大院混出来的，见多识广，知晓这类防空洞的门道，知道窄道上台阶、小洞套大洞的原理。少棠从后面托起孟小北的屁股，手脚并用，从一处陡峭的地方爬上去，出去就是河滩。

&esp;&esp;两人连滚带爬跑上河滩，不用互相打招呼，双双一屁股坐在遍布尖利石子的滩上，筋疲力竭……

&esp;&esp;孟小北岔气儿了，捂着肚子“哎呦”。

&esp;&esp;贺少棠浑身松懈下去，眼神都散了，四仰躺在石头堆上，也不嫌硌，胸膛喘出粗烈的气息，半天没说出话。

&esp;&esp;还是孟小北先爬起来，滚到身边，惊呼：“少棠，你衣服上全是血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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