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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89节（第1页）

&esp;&esp;“青奴，如果一开始你就放弃了，那就不要再回头，人还是得往前看。”周都督没有明说，拍拍马脖子，眺望宽广的河面，“观音奴都放开了，你何必执着？”

&esp;&esp;周嘉暄不知道周都督知道多少，祖父不爱管事，但其实什么事都瞒不住他。

&esp;&esp;“阿翁……您呢？”他勒马河边，聆听雄壮的怒涛拍岸声，“您为什么没有往前看？”

&esp;&esp;周都督白自己孙子一眼，“老子乐意。”

&esp;&esp;周嘉暄笑了笑。

&esp;&esp;是啊，观音奴放开了。

&esp;&esp;又或许说，她从来就没有在意过。

&esp;&esp;当父亲和兄长一次次让她受委屈时，她没有迁怒到他身上，也没有撒娇非要他站出来替她出头，她睁着那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看着他。

&esp;&esp;“阿兄也为难呐！”

&esp;&esp;“阿兄对我可好了。”

&esp;&esp;他扛不住压力，离开周家，她也没有说什么，笑着送他出门。

&esp;&esp;这一别，就是几年。

&esp;&esp;恰恰是她命运转变最重要的时候。

&esp;&esp;他没有陪在她身边。

&esp;&esp;再见的时候，物是人非。

&esp;&esp;他许诺过会好好照顾她，但他食言了。

&esp;&esp;她依然和以前那样，一脱险之后便写信给他报平安，告诉他她一切都好，要他和周都督不必担心。

&esp;&esp;她知道他优柔寡断，知道他当断不断，她没有怪过他。

&esp;&esp;他总是劝她小娘子应该软和一些，多忍让，不要和父亲对着干，她乖乖听着，转头就叉着腰把周嘉言气得脸红脖子粗。

&esp;&esp;被他逮到，嘿嘿一笑，梨涡轻皱。

&esp;&esp;不认错，也不会改，但知道他是好意，没有出言讽刺他。

&esp;&esp;她总是体谅他。

&esp;&esp;只因为在她小的时候，他曾呵护她，关怀她。

&esp;&esp;然而，她又何尝不是一直在以她的善解人意来温暖他？鼓励他？

&esp;&esp;帐外传来杂乱的脚步声，亲兵掀帘入帐，道：“大将军吩咐，明日攻城。”

&esp;&esp;周嘉暄抬起眼帘。

&esp;&esp;这晚，雨终于停了，积水消退。

&esp;&esp;第二天是个晴日，大军攻城。

&esp;&esp;周嘉暄不熟悉战事，用不着亲临前线，他主要待在后方负责驱赶溃兵。

&esp;&esp;他和幕僚一起，立马高岗，远望被蓄势待发的鄂州兵包围起来的府城。

&esp;&esp;训练有素的精锐骑兵如奔涌的浪涛，撕开守军的战阵，势如破竹，向着斑驳的城墙下列阵的敌军冲去。

&esp;&esp;炮火轰隆声和惨烈的厮杀声响彻原野。

&esp;&esp;周嘉暄看不清楚双方的战甲，也看不清楚阵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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