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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55节（第3页）

&esp;&esp;胭脂做的黄雀饽饦，就像后世的老鸭汤面条，或者大盘鸡面片一般，浓香扑鼻。姚欢却只捧着碗，盯着里头的油花儿看。

&esp;&esp;谁要整她？

&esp;&esp;赵煦？

&esp;&esp;不会吧，虽然姓陆的军头扯出金明池演武的幌子，但赵煦毕竟是堂堂天子，当初被拒后动怒的表现，也止于“顺手”赏她个牌坊，这都过去小半年了，怎又突然发难？况且，他已同意孟皇后将福庆许给郑修做儿媳，他如果要整她姚欢，动她城里的场子即可，何必牵扯到郑修的地盘上来。

&esp;&esp;那么，是曾纬？

&esp;&esp;姚欢正沉思间，院外一阵马蹄响，随即有人拍门。

&esp;&esp;“此处可是王犁刀家？”

&esp;&esp;欢儿我来了

&esp;&esp;曾纬疾步闯进院子。

&esp;&esp;绿色官服，乌纱横翅帽，皂革官靴，显见得从御史台下值后，行头都没换。

&esp;&esp;冬月里，身上也未见风袍，寒凉夜气仿佛将他从头到脚浸透了，冻得他那张五官英挺的面孔，倒越发显出唇红颊白眉目修俊的出尘之意。

&esp;&esp;“曾，曾公子！”

&esp;&esp;胭脂惊诧唤道。

&esp;&esp;又招呼自家男人：“犁刀，这是曾枢相家的公子，你快将官人的马牵去喂料。”

&esp;&esp;她早先还在驸马王诜府里做婢女时，于西园雅集上见过曾纬。

&esp;&esp;王犁刀霎时也明白过来。

&esp;&esp;这就是刘锡设计在云山小院杀了赵延后，跟着曾布一同来与章相公议事的，曾家小儿子嘛。

&esp;&esp;王犁刀看着粗憨朴实，脑瓜子其实转得贼快。

&esp;&esp;他很快想起，自己那回在开封县给高俅装猎物时，也见过曾纬陪着姚娘子。

&esp;&esp;他飞速地觑了几眼曾姚二人，但见男子满眼关切，女子的目光则微有躲闪。

&esp;&esp;王犁刀大兄弟，又不是没经过男女之事的生瓜蛋子，心里便多少往那最合情理的路子上，去猜测了。

&esp;&esp;若只是姚娘子认的干亲叔叔，哪至于如此急急切切又不避嫌地连夜赶来？

&esp;&esp;不等他琢磨怎生接洽，那一头，曾纬已大大方方道：“欢儿，我今日午后去竹林街寻你，师师姑娘说你遇上大麻烦，我怕你吃亏，岂能不来看看？”

&esp;&esp;又转向王犁刀，带了几丝恰到好处的平易温煦口吻，道：“你果然名气响当当，我随意寻了位乡间老丈问，他就指点我到此处。”

&esp;&esp;王犁刀哪里晓得姚欢与曾纬间的风波变化，忙热络招呼着：“吾等田舍人家，用不起炭盆，眼下都是在灶间熬到吹灯再去歇息。官人一路受冻了，快来灶边暖着。”

&esp;&esp;言罢，一面往院里去栓曾纬的马，一面吩咐胭脂赶紧再做碗热饽饦。

&esp;&esp;曾纬微笑还礼，步到简陋的饭几前，在姚欢对面坐下。

&esp;&esp;他等待片刻，没等来女子主动开腔，似也不觉尴尬，只侧过身去，摊开双掌，对着火灶烘烤，又揉揉搓搓，喃喃道：“此地，确实比城中冷多了。”

&esp;&esp;姚欢将雀肉饽饦汤碗推了推，淡然道：“你吃吧，我没动过。”

&esp;&esp;曾纬转过头盯着她，嗓音益发低柔：“吃不下么？”

&esp;&esp;姚欢不语。

&esp;&esp;曾纬道：“师师姑娘说，是有禁军来毁田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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