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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8节（第2页）

&esp;&esp;他轻轻垂眼，像是斟酌了一阵，方启唇轻声道：“今日我去了崔白府上。”

&esp;&esp;“他说，他与自己的夫人是青梅竹马，婚后也是举案齐眉，琴瑟相谐。”

&esp;&esp;“我便想着，像你这般幼时便在我梦境中恣意来去。高兴时在我梦境里欢笑，悲伤时在我的梦境中哭闹，隔着一层梦境，让我看见你的悲欢，知道你的一切好恶。远比寻常青梅更亲密许多。”

&esp;&esp;“若是你我成婚，应当也会比崔白他们，更为恩爱缱绻。”

&esp;&esp;谢钰的薄唇轻轻抬起。

&esp;&esp;庭院外仍在落雪，他眸底的冰凌却已化尽。

&esp;&esp;再启唇时，语声缱绻，笑意深浓。

&esp;&esp;“穗穗，你可愿与我成婚？”

&esp;&esp;上房内静谧无声。

&esp;&esp;谢钰便轻轻垂眼，立在槅扇外安静地等候着。

&esp;&esp;等着小姑娘首肯。

&esp;&esp;等着她笑着过来将槅扇打开。

&esp;&esp;游廊外的大雪簌簌而落，渐渐将他来时的足迹掩盖。

&esp;&esp;天地一片茫茫。

&esp;&esp;上房内静得令人心颤。

&esp;&esp;谢钰长指收紧，攥紧了袖袋里那枚平安符。

&esp;&esp;簌簌的落雪声中，他重新启唇。

&esp;&esp;“我还记得你当初在别业中许过的心愿。”

&esp;&esp;“若是你愿意答允我，当初你许的愿望，我也可实现。”

&esp;&esp;“往后宅院清净，唯你一人。若你愿意管中馈，府中的一应物事便由你管辖。若你不愿劳累，我便亲自管着，账本便放在书房里，你随时可以翻阅。若你喜欢泡汤泉，我们也可在府中后院另建一座汤池，府中的一应楼阁，也可依你的喜好重新修葺……”

&esp;&esp;谢钰本不是个多话的人，今日里却说了许多。

&esp;&esp;将他能想到的，一一说尽。

&esp;&esp;折枝却仍旧没有回应。

&esp;&esp;谢钰的羽睫徐徐垂落，立在廊上许久，直至鸦青长睫上凝了一层淡淡的霜花，却始终不肯转身离去。

&esp;&esp;良久，他轻轻启唇道。

&esp;&esp;“若是你不回答，我便当你答应了。”

&esp;&esp;他终是抬手，推开了眼前紧闭的槅扇。

&esp;&esp;上房内一切如旧。

&esp;&esp;临窗的长案旁放着他送的绿绮琴。

&esp;&esp;衣箱内在他别业中新裁的春衫夏裳整齐叠放着。

&esp;&esp;连那些精致的耳坠也安静地躺在妆奁之中。

&esp;&esp;唯独不见了他的小姑娘。

&esp;&esp;……大抵是出门去了。

&esp;&esp;难怪不曾理会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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