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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97节（第2页）

&esp;&esp;在哨兵眼中，他的前世无疑是失败的，他是政斗中的牺牲品，是其他人走上王座时脚下的森白尸骸，耻辱和不甘化作灰色的情绪将他淹没，明明……明明他有能力做到的。

&esp;&esp;阁楼中相当安静，黑暗中只能听见陆烬朝急促的呼吸声。

&esp;&esp;过了许久，他才终于动了。

&esp;&esp;陆烬朝惊讶于重生的出现，但比起无法用语言形容的惊骇，瞬间涌上心头的，是庆幸。

&esp;&esp;庆幸上天垂怜，给了林啸鸣重来一次的机会，庆幸在那个一切开始的雨夜，林啸鸣选择了截然不同的另一条路，也庆幸自己第二天早晨去到了河边。

&esp;&esp;前世的林啸鸣，冷血，残忍，阴沉，狠厉，他不相信任何人，是一头彻头彻尾的孤狼，他想要改变联邦现状，推翻五大家族和那些财阀，割掉华丽衣袍下的腐肉。

&esp;&esp;但陆烬朝知道，如果林啸鸣成功，他会成为新的独裁者，最终变成自己最痛恨的那一类人。

&esp;&esp;然而现在正在他面前的，是和他相依相伴了整整七年的林啸鸣。

&esp;&esp;早就不一样了。

&esp;&esp;陆烬朝伸出手，坚定地按上了锁链。

&esp;&esp;他知晓了林啸鸣所有的秘密和过去的不堪，仍然选择全身心的接纳。

&esp;&esp;在向导精神力的冲击下，锁链被一条条的震断，那些禁锢着林啸鸣的链条接连脱落。

&esp;&esp;茧急速缩小，最终只剩下最坚固的两条，足有儿臂粗细，自上而下地通过林啸鸣肩胛骨将他刺穿。

&esp;&esp;陆烬朝胸前的心火骤然爆发出耀眼光芒，刺破实质的黑暗，锁链在被照到的那刻，发出刺啦啦的声响，冰雪融化般迅速缩小。

&esp;&esp;枷锁消融，黑暗围绕在心火旁，光与暗相生相伴。

&esp;&esp;身体彻底失去了支撑，林啸鸣脱力地跪倒在地，在倒在地上之前，陆烬朝张开双臂，用力将他抱住。

&esp;&esp;心灯温暖着哨兵虚弱的精神投影，林啸鸣眼睫颤动，终于缓慢地睁开了双眼。

&esp;&esp;那一刻，整座城市发出轰鸣。

&esp;&esp;伴随着主人的苏醒，奇迹般的钢铁城市开始重新运转，原本流淌着陆烬朝精神力的管道里重新被林啸鸣的精神力填满，雨水浸润了所有零件，让它们恢复成了最为润滑的状态。

&esp;&esp;精神力相互交融，温暖的灯光映在哨兵眼眸，照亮这间数十年里将他困住的狭小阁楼。

&esp;&esp;他们分享喜怒哀乐，分享所有秘密，分享混沌伊始中诞生的光和暗，也分享同一个灵魂。

&esp;&esp;零件飞散，迅速重组，高塔的内壁移动，第一道窗口敞开。

&esp;&esp;外面的光透了进来，洒在林啸鸣面容和陆烬朝紧绷的脊背。

&esp;&esp;“啸鸣。”陆烬朝轻轻喊了一声。

&esp;&esp;“嗯。”林啸鸣重新闭上眼睛，光透过眼皮仍旧在视网膜落下光感，他抬起手，用力地抱住了陆烬朝。

&esp;&esp;那些多年来他被困在冰冷坚硬的茧中，能够感知操纵机械城市的一切，却一步都无法离开高塔的阁楼。

&esp;&esp;而如今那些拉扯着他，将他死死禁锢在原地的锁链不再。

&esp;&esp;他终于能够亲手去触碰城市中由陆烬朝精神力化作的雨水，真正从这方精神世界中和对方相拥。

&esp;&esp;热度正在迅速涌上来。

&esp;&esp;是时候离开了。陆烬朝清楚知道从精神图景中出来后，他们会经历什么，但他愿意。

&esp;&esp;他期待了很久两人真正结合的那天，却没想到会是现在这种场景。

&esp;&esp;不过好像也不赖。

&esp;&esp;随着精神投影从图景中离开，身体上的感受再度真切传来，右腿的疼痛和近乎脱力的疲惫，每一次呼吸都带动着脏器的疼痛。

&esp;&esp;感受到哨兵干燥的唇正在亲吻他眼角，陆烬朝勉强睁开双眼，才意识到自己不知何时流出了泪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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