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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5节（第2页）

&esp;&esp;今上脸都绿了，还要强作镇定，“这种事何须他吩咐！”烦躁地摆了摆手，“去吧。”

&esp;&esp;录景弓腰退出去，他坐在那里叹了口气，方掀开被子唤她吃药。

&esp;&esp;她坐起身，他把碗端过来，贴在她唇上喂她。她想起刚才的事便觉得可笑，又怕他难堪，便自己接过碗，把药饮尽了。

&esp;&esp;他伺候她漱口，颇有些心不在焉，“还有一个月……”

&esp;&esp;“什么一个月？”

&esp;&esp;他讪讪的，不好明说，调转了话题道：“一个月内将绥国的事都料理妥当，大军休整半年筹备粮草，然后发兵攻打乌戎。”

&esp;&esp;乌戎虽然敛其锋芒，但暗地里动了那么多手脚，他这里每笔账都记着，早就恨得牙痒了。先前是时候未到，现在绥国已经吞并，接下去便轮到乌戎了。

&esp;&esp;男人的宏图伟业秾华不想参与，但是对于乌戎，也确实是恨之入骨。若没有靖帝的那些手段，崔先生应该是个极普通的文人吧！不必被迫隐姓埋名当细作，才情纵横，或入仕，或徜徉于山水，命运绝不是现在这样的。靖帝做了那么多，究竟得到些什么？不知贵妃对她那个爹爹有没有恨，同样都是做父亲的，为什么区别会这么大呢！

&esp;&esp;她倚在他肩头问：“官家打算什么时候回汴梁？”

&esp;&esp;他说：“逗留日便要回去，暂命右仆射镇守，建安改称都护府，京师仍旧在汴梁。这里只能做陪都，不适合做京畿，临江海太近，富庶有余，强硬不足。在这里做皇帝安逸，安逸则生惰，会被人鱼肉。”

&esp;&esp;她倒是无可无不可，缓声道：“临走前我想去爹爹坟上祭拜，你同我一道去好么？”

&esp;&esp;他道好，“我要去谢谢他老人家，替我养了位这么好的皇后。其实我也算为你爹爹报仇了，崇帝霸占你母亲，你爹爹无力反抗，我这个做郎子的代劳了。十六年后替他出了恶气，岳丈大人必定很欣慰。”

&esp;&esp;她白了他一眼，“我爹爹是善性人，不愿意动兵戈，也不愿意建安血流成河。”顿下来想起了什么，转头问他，“除夕那晚我被两个尚宫关押进了永巷，她们曾说有人顶替我，你与那个娘子……”

&esp;&esp;他立刻说没有，“我虽喝得有些多，但是还没到烂醉的地步。常亲近的人，用不着看，凭感觉就能分辨出来。”

&esp;&esp;她抱着他的胳膊摇了摇，“是禁中哪位娘子？”

&esp;&esp;他有些犹豫，“说出来你别不高兴……是贵妃。可是我敢起誓，绝对没有动她分毫，你可信我？”

&esp;&esp;她咬唇望着他，极慢地露出笑容来，“我信你。”

&esp;&esp;☆、

&esp;&esp;通渠的打捞没有停止，直到第三天正午方找到崔竹筳的尸首。据说是被河底水草缚住了，潮涨潮退都无法浮出水面。

&esp;&esp;秾华得知后哭不可遏，终究不是无情的人，以前虽有恨，但更多的记忆是有关他的好。她唤来录景，“我不能亲自为先生送行，劳烦你走一趟，将那四根断指送还他。我听说人走要有全尸，否则没法转世投胎。”说着退下腕上一对赤金还珠镯子，“陪葬器皿你替我办好，另加这个，放在先生棺椁里，以表我的哀思。”

&esp;&esp;录景道是，躬腰将镯子托在掌心。见她愁容满面，小心劝慰道：“圣人切莫忧伤过甚，肚子里的皇嗣要紧。您对崔先生算是仁至义尽了，先生若泉下有知，必定也感念圣人的好。”

&esp;&esp;她听了这话才勉力笑了笑，又问：“墓碑可命人雕刻了？我只知道他叫崔竹筳，其实他应该有本名的吧，叫什么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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